| 问题 | 对重构债权人代位权制度的法律探讨 |
| 释义 | 《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以下简称《合同法》)增加了人的，作为债的保全制度，规定因人怠于行使到期债权，对债权人造成损害时，债权人可以以原告的名义，将第三人即债务人的债务人作为被告，而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以自己的名义代位行使债务人债权的一种诉讼活动。这一制度建立实施以来，债权人通过代位权，较好地保护了自己的合法权益。但在实施该代位权制度过程中，所涉及到的债权人对于债务人的债权已到期并有物的，且该担保物价值大于债权值时，债权人怠于行使债权，从而使其它债权人无法实现债权的情况出现，能否重构另一债权人代位权制度，以使其它债权人摆脱尴尬境地，得到法律上的救助，弥补立法上的疏漏。笔者拟对上述问题作一探讨。 一、债权人代位权制度的法律特征 债权人代位权是指债权人(被代位人)对其债务人享有到期债权而怠于行使，致使其它债权人(代位权人)合法权益受到损害时，其它债权人(代位权人)以自己的名义，对债权人(被代位人)的债务人主张债权的法律制度。为区别于《合同法》第七十三条规定的债务人代位权制度，这里我们暂且将之命名为“债权人代位权制度”。相对于法律有明文规定的债务人代位权制度中的若干法律特征，笔者认为债权人代位权制度具有以下法律特征： 1、债权人代位权是债权保全制度的一种。其它债权人行使代位权，可防止债务人的责任财产不当减少，以确保无特别担保的一般债权得以清偿。因为其它债权人不能支配债务人的财产，更不能支配债权人在债务人上设立担保物权的财产，如果债务人在担保物权设定的债权范围以外任意处分财产、自由减少责任财产，就会损害其它债权人的债权。因此设立债权人代位权制度，则可强制性地干预债务人的责任财产，亦可对债权人的到期担保物权强制干预。当债权人消极地怠于行使权利任由责任财产减少害及其它债权时，其它债权人可以行使债权人代位权，维持责任财产。其它债权人通过行使代位权，可以有效防止责任财产的不当减少，使债权得以保全。 2、债权人代位权制度的限制性。因债权人代位权是其它债权人以自己的名义向债权人的债务人行使债权，故其主张的内容应以债权人对其债务人享有的担保物权为限，不得超过债权人的权利范围。如其它债权人行使债权人的一项或几项担保物权就足以保全其债权，就不能涉及其他债权权利。同时，其它债权人在行使代位权时，应根据诚实信用、公平等原则，妥善行使权利，不得损害债权人的利益，否则应负赔偿责任。 3、债权人代位权制度的补充性。与债务人代位权制度相比，债权人代位权制度中原告行使的不是请求权，而是为了保全债权而行使的权利。其它债权人行使该权利，不是接受债权人的债务人的履行，而是对债权人怠于行使到期债权的确认。在确认债权人到期担保物权后，其它债权人则可根据该代位诉讼进而补充行使其真正意义上的债权，实现其经济利益。因此，该制度具有补充性。其性质是请求权以外的权利，随着债权的产生而产生，随债权的变更、转让、终止而变更、转让、终止。 4、代位权诉讼权利义务的非对等性。此法律特征是相对于一般诉讼而言所具有的特征，在代位权诉讼中是共有的性质。即代位权人享有某些诉讼权利而不必承担诉讼义务;被代位权人承担某些诉讼义务;代位诉讼后果由被代位人承担和享有，代位权人不得行使处分权等。在此不一一赘述。 二、 债权人代位权的构成要件 1、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存在合法的债权债务关系，且在该债权上设定了担保物权。这是代位权存在的前提和基础，也是行使代位权的首要条件。但与债务人代位权相区别的是，债权人对债务人拥有债权并设定担保物权，其它债权人需要实现债权，必须通过对该担保物折价、拍卖、变卖的价款进行清偿。如果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没有债权债务关系或虽有债权债务关系但不合法，或者债权人在债务人财产上未设立担保物权，则均不能行使代位权。 2、债权人怠于行使其到期债权，对其它债权人造成损害。对于到期债权的理解，应不囿于债权人对于债务人的债权，还须包括其它债权人对债务人的债权，都应当是到期的债权，否则均不能产生代位权。《合同法》规定“怠于行使”是指应行使的权利能行使而不行使。《合同法解释》规定为债务人不履行其对债权人的到期债务，又不以诉讼、仲裁方式向其债务人主张其享有的具有金钱给付内容的到期债权。本文讨论的债权人代位权中的债权人“怠于行使”，因债权人拥有担保物权，根据物权的优先效力原则，其权利始终在圆满状态，其不行使，则对其它债权人的权利有无法实现之虞。因此，对债权人怠于行使应从严掌握，即债权人不积极以诉讼、仲裁方式向其债务人主张到期债权，实现担保物权，应属怠于行使债权之列。 3、债权人的债权已经到期且该债权不是专属于债权人自身的。按照《合同法》的规定，债权人的债权到期，债权人才能行使诉权。非经法定事由如破产等，债权人均不得对未到期的债权主张权利。同样，在债权人代位权中，债权人对于未到期的债权，则不存在怠于行使，更不能实现担保物权，因此其它债权人就不能行使代位权。对于只有债权人本身才能享有的专属于债权人自身的有关人身关系如基于扶养关系、抚养关系、赡养关系、继承关系等产生的给付请求权和劳动报酬、退休金、抚恤金、人身伤害赔偿请求权等权利，因上述权利均是与债权人的人格、身份等密切相关的债权，其它债权人均不得代位行使。 4、债权人怠于行使自己的债权，已对其它债权人造成损害，并且有保全责任财产的必要。债权人因拥有担保物权，自己权利不会受到侵害。但担保物权的担保物价值大于或远大于债权时，债权人对到期债权不行使必然会对其它债权人的利益造成损害。债权人的迟延或怠于行使行为会导致债务人对责任财产减少的放纵心态，虽然未对债权人造成损害，但却害及其它债权人的债权实现，这也是设立这一法律制度在实践中的具体运用。根据债权人代位权的补充性，债权人怠于行使债权，其它债权人只有行使代位权，才能确定权利，同时将责任财产进行保全，只有这样，在债务人除担保物外无资力偿还金钱债务时，其它债权人的债权才能得以实现。如债务人的财产足以清偿债务，则其它债权人毋须行使代位权，只须诉讼债务人申请法院执行债务人的财产即可。 三、债权人代位权案件的诉讼主体地位 在其它债权人提起的债权人代位权案件中，一共有三个主体两个法律关系，即其它债权人、债权人、债务人三个主体，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的债权债务关系、其它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的债权债务关系。其它债权人作为原告，债务人作为被告地位已明确，但对于债权人在诉讼中应是什么诉讼主体地位，学者之间颇有争论。一种观点认为，债权人可以以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的身份参加代位诉讼。理由是如果债权人作为原告主动提起诉讼，说明债权人积极行使了权利，则无发生代位诉讼之必要，所以债权人不应以原告的身份参加诉讼，由于代位诉讼是其它债权人提起的向债权人的债务人主张权利的诉讼，故将债权人列为共同被告亦不妥。债权人对代位诉讼诉讼的标的，具有独立的请求权，所以可作为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参加诉讼。另一种观点认为，债权人应作为无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参加诉讼。理由是债权人对其它债权人和债务人争议的标的没有独立请求权，但案件处理结果与债权人有法律上的利害关系，且诉讼中债权人常常不主动申请参加代位权诉讼，另外在代位权诉讼中，债权人对自己的债务人不享有抗辩权，即没有独立请求权。第三种观点则认为，根据债权人代位权法律制度的特征，将债权人列为有独立请求的第三人或无独立请求的第三人均不妥。理由是其它债权人提起代位权诉讼，是代位债权人起诉债务人。如由债权人直接起诉债务人，则是原、被告关系，代位只不过是其它 债权人取代了债权人的原告地位，债务人的被告地位不变，而其它债权人和债权人均是与债务人有债权债务关系的相对人即原告。根据债权人代位权的补充性特征，代位权案件审理的结果，将判令债务人向债权人履行义务，实现担保物权，此点亦符合原、被告主体间法律关系的特征。对于其它 债权人，也只有行使代位权，促使债权人的担保物权实现后，才利于自己权利的实现。因此，在债权人代位权案件中，债务人是被告，债权人和其它债权人是共同原告。 四、债权人代位权案件裁判的法律效力及其它债权人能否优先受偿 《合同法》只对行使代位权作了原则性的规定，未明确代位权经审理确认成立后其效力如何。相对于债权人代位权而言，则其效力更未涉及。但这也是建立该项制度，以快捷方式解决各方当事人纷争的关键理性之所在。笔者认为，因债权人的担保物权优先于其它债权人对于债务人的债权，因此，只有在债权人担保物权实现后，其它债权人方可在价值剩余部分实现权利，此亦是其补充性的显著特征。那么，债权人代位权案件的裁判对于案件各方均有法律强制力。对于债务人必须履行债务;对于债权人怠于行使到期债权，可强制实现担保物权;对于其它债权人，则可通过代位权案件补充地确定自己权利的实现。 债务人代位权案件中，债权人行使代位权的结果，应由代位权人优先受偿。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代位权人的合法权益，使代位权制度得以在社会经济生活中发挥其应有的社会效果，也促使债权人对行使代位权积极性的提高。但对于债权人代位权案件中，因物权优先效力原则的作用，其它债权人(代位权人)则无优先受偿的权利，这也是这一法律制度的特性使然。但无论如何，建立这一制度，可以使其它债权人有选择地保护自己权利的实现。 引用法条： [1]《合同法解释》 [2]《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七十三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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